“对了,昨日的事情,听说钱宁钱千户很不满意,好像他觉得这次他在陛下面前出乖露丑,而无病你却是在陛下面前大放异彩,是咱们对着他来的,无病你得小心些,这人从我锦衣卫里出去后,可是和刘公公走的很近,虽然他明面上不干做些什么,但是你也得小心他暗地里使坏啊!”
钱宁?钱无病一愣,虽然这钱宁也是姓钱,但是钱无病可没打算认这个家门,昨日里钱宁在牟斌面前鼻孔朝天的那副德行,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,就这事情,让他给记恨上了,这可真是无妄之灾,豹子都要吃自己了,难道还不许自己给他一拳么?
“大人对此人了解多少?”既然牟斌特意点出了此人,他自然要好好打听一下,说实在的,对于京中那些军户底层之间的勾当,他是很清楚,但是眼下到了这个档次的人和事,他了解还真的不多。
“小人而已!”牟斌轻蔑的撇了撇嘴,不过,旋即脸色一敛:“不过,这人品行虽然不怎么样,但是一身武艺却是没作假的,为人又圆滑机灵,所以,深得陛下器重,如今虽然以千户之职,仅仅担当陛下的豹卫统领,但是谁都清楚,这个豹卫统领,就是府军前卫的指挥使都是比不得的!”
钱无病脸色有些发苦,这被人惦记也就罢了,但是,被一个小人给惦记,似乎就有些不大妙了啊,尤其是还是一个有些权势的小人,那更是不妙中的不妙了。
这还不算,牟斌再次爆出了一条猛料:“虽然外面的人没有听闻,但是咱们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,虽然在外人面前,这钱宁和刘公公常常做出一副撇清的样子,可咱们就是知道,在私下里,钱宁可是刘瑾的干儿子!”
“不过你放心,真是是他为难你,你直接将我搬出来就是了,我这张老脸,在陛下面前,现在还是有几分份量的,就算他不给我面子,难道还不给陛下面子?”
见到钱无病似乎有些忧虑的样子,牟斌拍了拍他的肩头,宽慰着他,一副急下属所急的好上司的面孔,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“大人多虑了!”钱无病醒了醒神,抬起头来,脸上露出坚定之色:“如今那钱宁,也还领着我锦衣卫的俸禄,算起来也是锦衣卫的人,他是锦衣卫的千户,属下也是锦衣卫的千户,而且,不日这南镇抚司也是我的辖下,算起来,应该是他担心我,而不是我担心他才是!”
他笑了笑,看着有几分惊讶的牟斌,说道:“南镇抚司除了陛下的诏狱的人犯以外,只怕还有许多犯了家法的兄弟在里头见识过了吧,这钱宁既然是个小人,我就不信他没有走差行错的时候,这若是他不来惹我,我自然不会去招惹他,若是他咄咄逼人,那我也少不得拿家法出来说事情了!”
“好好,就有有这种初生牛犊的气势,别让那小子以为靠上了东厂,靠上了刘公公,就拿我们锦衣卫不当一回事情了,无病你有这志气,我很欣慰!”牟斌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,抚掌赞道。
“只是若是真的闹将起来,只怕要让大人为难了!”钱无病忧虑的是这个,这种事情,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千户,好吧,算是镇抚,真要和钱宁这种背靠大树根基深厚的人对着干的话,自己头上没人罩着,那他的小肩膀可有些顶不住,总不成屁大点小事,也弄到朱厚照面前去吧!这个时候,牟斌要是不给他分担压力,那他就得直接面对钱宁身后的势力了。
“我有什么为难!”牟斌哈哈大笑起来,“我锦衣卫南镇抚司整饬纪律,动用家法,那是我们的家事,难道外人还能指手画脚不成么?真要是有什么事情,无病你放手去做,莫要堕了我锦衣卫的威风就是了!”
这算是给钱无病吃下一颗定心丸了,钱无病再聊了几句,告辞出来。不过,在回去的路上,他琢磨了一下,突然觉得这颗定心丸似乎有些不大靠的住,他怎么感觉,他的这位顶头上司,挺乐意看到他和钱宁对掐起来呢,钱宁的背后是刘瑾刘公公,牟斌又不是不知道,难道,他的这位指挥使大人,对刘瑾已经很不满,不满到要借助他的手来发出声音来了不成。
“少爷,到了!”身边孙乾提醒,钱无病才猛地惊醒过来,不知不觉自己居然已经走回到家门口来了,说到家,他想到了还住在自己老宅子的李凤儿等人,心里想了想,今日已经晚了,还是明天过去一趟,让他们也搬过来吧,大家和和气气的住在一起,那才有家的味道嘛!
“府上来了客人!”孙倩迎了过来,低低给钱无病说道,钱无病点点头,随口问道:“是谁?”一边信步走了进去。
孙倩还没回答,不过,钱无病一踏进大门,已经就知道来的是谁了,家里比他出去的时候,明显的多了许多陌生的人,若是说这些身材彪悍目光如电甚至太阳穴都微微鼓起的家伙,也是他府上的下人,打死他都是不信的。
当然,更重要的是,抬头映入他的眼帘的,是张永那一张微微笑着的白脸,连张永这等人物,都像个下人一般老老实实的站在客厅的门口候着,那客厅里来访的客人是是谁,那就不问而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