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少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,刚刚要交号签,见到收签的锦衣卫掉头就走,一下就急了。
“大人,大人,前面有人作弊啊!”
“嗯?”钱无病闻言眉毛一皱,这是作死么,南镇抚司招纳人手,还有作弊的,信不信都不用麻烦别人,直接请你到诏狱里住几个月。
“怎么作弊了!”肺痨教头却在钱无病发话之前,咳嗽一阵开口问道。
“前面有人在路上拦了马车行的马车,咱们在跑,他们跑了一阵却在马车上歇息,这还不是作弊是做什么,这样蒙蔽上官,这样的人也想混进南镇抚司么?”
“哦!”肺痨教头点点头:“是哪几人,你敢指出来么?”
“当然敢!”少年一副得意的样子,要是前面几个作弊的人的成绩不算数的话,他毫无疑问可以进入前两百人的行列,而不用做什么候补了,这候补天知道要候补到哪年哪月去。
“是他,他,他,还有他!”他眼光记性都不错,居然在人群之中将那几个偷懒的家伙,一个一个的指了出来,只不过,被他指出来的人,眼中那怒火,要是可以杀人的话,他已经在那几人的眼光之下,死了无数遍了。
“很好,将他们的名字记下来!”肺痨教头点点头,对着旁边拿着名册的书吏说道。
“哼!”少年趾高气昂,这些人自己在诸位大人面前将你们点出来了,你们可就别想再进这南镇抚司了吧。
“还有你,你叫什么名字!”
“回大人,小的叫许浅!”
“嗯,许浅啊,我问你,我先前给你们出的题目是怎么样的啊,你给我说一边听听!”
“大人说,从现在开始,让我们所有的人都跑到东华门然后拿了号签回来,取前面两百人!”许浅言之凿凿的说道。
“不对,我不是这么说的!”肺痨教头摇摇头。
看着眼前这少年疑惑的眼光,肺痨教头又咳嗽了一阵,回过头来,对着所有的人说道:“我说的是,‘从现在起,你们从这里出发到东华门,然后从咱们的人手里拿来号签做凭证,只要最前面的两百人!’”
“这不一样么?”许浅没听出什么不同来。
“我有说不许坐车,不许骑马了么,我说的是出发,而是说你们跑,真是个笨蛋小子!”肺痨教头轻蔑的笑了笑:“咱们锦衣卫的人,要的是结果,其过程如何,并不重要,只要不违背上司的命令,不管你用什么法子,做到了,那就是好的!”
“他们几个或许是投机取巧,但是,他们并没有违背我的命令,现在你还觉得,他们是在作弊吗?”
可怜的许浅,这一番话说下来,他已经是茫然不知所措了,别说是他,就是站在肺痨教头身后的钱无病,对这样的逻辑,也呐呐不知道改如何评价才好。
这几个教头,还真是让自己耳目一新啊!大开眼界,大开眼界!他暗暗嘀咕道,回想这肺痨教头当时的话,似乎,他还真没有说一定得跑着去跑着回来,这还真有些坑人。
“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不服气,觉得我偏袒了他们?”肺痨教头对许浅说道。
许浅不由自主的点点头。
“咱们锦衣卫是天子亲军,是给皇上办差的,你觉得,皇上下了旨意,会有兴趣听咱们解释一下,是如何将他旨意给办到的吗?你若是连这一点都想不到,你就不够资格做一个锦衣卫!”
“嗯,我知道了,谢大人教诲!”许浅垂头丧气的说道,突然一怔,这位大人的意思,似乎自己可以做一个锦衣卫?
“将许浅的名字补进来吧,他虽然脑子有些不大灵光,但是,敢于得罪同僚的勇气,还是值得激励一下的!”
肺痨教头转头说道,却是再也看都不看满脸惊喜的许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