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合适嘛,晓清,把那片狮头拿来吧。”娘说道。身后的贴身婢女从房间内取出一片银晃晃的器物来,到近处一看,竟然是一片半铁半铜的狮子头。
娘将面具在帽子上比划了一下,对我说道:“超儿,你也不小了,也该有自己的头盔了,你从小喜欢打猎,娘便给你做一件狮首头盔吧,你看好不好?”
我哪里还说得出话来,只能不住的点头。
“娘,孩儿先去练习枪法了,待会再来陪您。”我低头一礼,疾步走出内院,双手将门带上的一刹那,眼眶又湿润了。
我一咬嘴唇,翻身上马,独自去练武场练枪。
娘,从今往后,儿子我马超、会用引以自豪的马家祖传枪法守护在你身边,让谁也动不得你一根毛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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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半个多月,我练枪法时格外卖命,大姐和堂弟与我喂招时都说感觉到有一些从来没遇到过的杀气。
不得不说,在我的体内确实潜藏着练武的资质,一旦我专注于此,这项天赋便立刻开始发挥明显的效果。
马岱虽然更加努力,但渐渐也只能与我僵持到百多来招了,老爹每每看到我在练武场上奋力地刺枪,嘴角都会流露出一丝欣慰。
最近几天,庞翼来找老爹的次数明显变多了,我好几次看见他二人都是面带急se,在偏厅里嚷嚷,而庞德和他大哥庞柔与我在一起练枪的时间倒是大大增加了。
庞柔这人,我以前完全不曾听说过,而这人仿佛只继承了他爹的儒雅博学,整天对着一堆书册看啊看啊,根本没有练过武,真不明白庞翼怎么想的。
——后来我才从庞德口中晓得,他大哥庞柔三岁时大病了一场,体质一直虚弱,根本不适合习武,即使勉强自己,长大后也仅仅比常人强那么一点点而已,所以庞翼鼓励老大庞柔多读经典,走文官路线;而于对天生雄壮的老二庞德,就将自己一生的武功倾力相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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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岁的生ri在欢乐之中度过,我内心中的那股悸动渐渐淡去。
七月十四ri的午饭以后,我和大姐、堂弟、还有刚满八岁的二弟马休在练武场练了一个时辰的枪法,我心中又不禁惦记起城外的山水,便去内院禀告母亲。
娘从衣阁之中取出那顶狮盔,我登时只觉的眼前一亮,二十多天前戴的是布制的里层,也只是感觉暖和舒适而已,不料和狮头连起来之后,真的凭空增添了一股威武之气!
我兴高采烈地带上毛绒绒的狮盔,纵马奔出了城去。
我和马岱领着赵承与几个随从,在城外一片树林里来回奔驰,弓弦之声不时地响起,收获也颇为丰富。
不知不觉已过了两三个时辰,冬季的天就是短,天边已隐隐有些发暗,赵承几个随从便不住地催我,让我回去吃饭;马岱也说晚饭后还应该再练习一遍枪法,我便让他们收拾一下猎物,调转马头,往姑臧城归去。
离姑臧城已经不到一里路了,已经能清楚地看到城门和半空中袅袅升起的炊烟,赵承突然惊叫了一声:“少爷!好像城里起火了!”
我们抬头一看:靠!半个城市都好似被染成了艳丽的红se,这么大的火,哪里是炊烟!
马岱急急叫了声:“大哥,快回去吧!”
哪里还用他提醒,我对着马屁股一顿狠抽,身下坐骑撒开四只蹄子没命地朝城里奔去,只恨不得直接蹦回家里。
离城门越来越近,隐隐听到了兵戈相交的撞击声,我的心里突然一寒:莫非韩遂这么快就翻脸了?!老天,不要玩我!我这才认认真真的学了半个月的枪法啊!
我愈加死命地抽打马臀,终于冲进了姑臧城,城里早已是一片狼藉,不少屋舍尚自冒着烟火,大街上七零八落的躺着姑臧守军的尸体,果然有一场恶战!
“大哥!你看这里!”马岱的声音突然变得悲愤起来,他跳下马背,从墙角处使劲拉起一面破烂的大旗,让旗帜迎风展开,这旗帜上面,分明是个斗大的“韩”字!
我眼前一阵发黑,身形晃了晃,几乎从马背上摔下来,赵承急忙上前扶了我一把,我伸手推开了他,勉强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再次急抽马臀,纵马朝家里赶去,心底有个声音嘶哑着喊道:
娘!你千万别出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