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摇头道:“没事,此行原本也未有十足把握请动他,再说朕也未表露身份。”
容悦点点头,若以君王之尊礼贤下士,实则也不算栽面罢。
皇帝想起方才她侃侃而谈的样子,问道:“朕倒未曾想到你竟还读过《明夷待访录》,还读过阳明心学,又熟知佛经,这样的才学,若是男儿,也可位列朝堂了。”
“皇上拿我取笑,”容悦凝眉说道:“我只是个小女子,只想跟心爱的人白头偕老,生死相随,至于那《明夷待访录》和《传习录》,读着不过一时好奇,也学的不扎实,论起来也很迷糊,经不住推敲的?”她忽而握住皇帝的手,抬眸望着皇帝,浅浅笑道:“我不喜欢那些,我只喜欢皇上。”
皇帝抬手抚在她额头上,面上笑意渐浓,只又问:“你再说一遍!”
容悦双眸中溢出柔情蜜意,唇角压不住地翘起,轻轻点一点头,复又重重说了一遍:“我喜欢皇上!”
皇帝唇角慢慢漾起笑容来,眸中闪烁着欣喜之色,心底似有声音暗暗说着:你也是朕心爱之人,只偏胸腔中涌动着喜悦,偏他不知如何开口,只舒臂将她抱在怀中。
容悦吃了一惊,低呼一声,忙小声说道:“来人了。”
玄烨才意识到一时之下竟有些忘形,忙整了衣冠,回身望去,见熊赐履几人朝这边走来,不知何时身边多了个青衣秀士。
那书生走至近前,方才一揖,双手捧上一只书箧说道:“家师嘱咐,此乃是先生书稿手卷,今赠予公子,公子若仔细研读,应有裨益。”
皇帝眼前一亮,心中颇喜,双手将那书稿接过,相伴相知,容悦自然懂他心思,将他出行前便准备的书稿从行囊褡裢中拿出递了过来。
皇帝接过,递给那书生,说道:“米芾之书,原无千字文,朕……在下自幼临摹,深知沉着痛快处,令人起敬,所以亲抄一部,其中无字者,已书补之。虽不能彷佛古人用笔,亦表我好书之意也。请代为呈给黄先生。”
那书生淡淡一笑,双手接过那部书卷,将身一让在前引路道:“出谷之路甚为崎岖,家师吩咐在下送各位一乘。”
皇帝点头轻笑着道谢,有些迫不及待地将那书稿打开看了起来,容悦怕他不看路摔跤,只叫他上马去,自执了缰绳按辔引马。
纳兰容若见皇帝埋头看书,只上前轻声说道:“娘娘,臣来牵马罢。”
容悦微微一笑,只摆一摆手,尽力让马儿走的平稳些,不致打断皇帝神思。
“什么?”皇贵妃听到这些话儿,惊怒之下,手下用力一扯,怀中抱着的一只油黄小猫吃痛,喵呜叫了一声窜了出去。
僖嫔忙上前去,说道:“嫔妾不敢欺瞒皇贵妃,此事千真万确,御前的人嘴风紧,之前尚不知道,倒是嫔妾家中有个哥哥,在苏州任上做官,千方百计打听出来,皇上夜夜都同贵妃歇在一处。说是皇上游览趵突泉与泰山之时,贵妃也在,只是走在圣驾之后,由诰命夫人们陪着,这一路游山玩水的,好不快活。”
皇贵妃思及东巡时的情景,心底不由生出嫉恨来,细嫩的手指上戴着红宝石戒面的戒指,那五指蜷曲成拳头,一拳打在旁边案上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