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蕴瞧了眼外头,才压低声音道:“主子不是说要克制脾气,怎的又恼起来,外头可有万岁爷新拨过来使唤的人。”
容悦深吸一口气,对紫蕴道:“你待会子去北五所问问,春早是不是在那里。若……若过得苦,就多花些银子打点打点,告诉春早,我迟早要接她回来。”
紫蕴哎了一声,又附耳对容悦道:“下午奴才去隆禧殿,见卫贵人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,只谢了娘娘的恩典,倒留下了东西。”说着又捧上一副卷轴道:“还有一副字画给娘娘做答谢礼。”
容悦接过字画在手里,问道:“小红怎么样?”
紫蕴道:“奴才借着卫贵人暗中敲打,又提起和萱,瞧着小红倒似乎是听明白了,只说要效忠主子,日后都由主子做主呢。”
容悦点点头道:“怪不得和萱这样容不下她,这几日我冷眼瞧着,说话办事也灵巧,忠心不忠心,还要你多瞧着一些。”
她说着展开手中卷轴,乃是一份画像,妙笔丹青,秀韵天成,正是为容悦所作,卫良莳有此技艺,也无怪皇帝这般喜爱了。
紫蕴也觉得极好,正欲将那画轴收起,便听外头传来圣驾将至的拍手声,容悦握着画轴的手渐渐收紧,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来,委身下拜。
皇帝迈步进来,亲自将她搀起,自瞧见她那一瞬起,眸中便韵满了笑意,温声说道:“别多礼。”
容悦又一福,说一句:“谢万岁爷。”才站起身,微微用力挣开皇帝的手,往炕桌另一侧落座。
这阵子皇帝每每来都是如此,也不好勉强,只接过李德全手中的锦盒递给容悦道:“这是太医院调制的乌鸡白凤丸,说是补血养颜最好。”
容悦忙欠身道:“多谢万岁爷赏赐。”
皇帝垂目望着对面板壁上一幅抚琴图,半晌缓缓说道:“你不需要这样客气。”
容悦敛眉说了句:“臣妾遵旨。”
屋内便陷入沉默,以往容悦与皇帝在一起,总有说不完的话儿,容悦爱说,天南地北,古今中外信手拈来,说的深些浅些皇帝从不怪罪,可这会子只有静默。
皇帝转眼去看容悦,后者只是屏息凝神,规规矩矩地坐着,连微微挑起的唇角都透着疏远,皇帝不觉得那是冷淡,他想看她,一颦一笑都很好,若是没有旁的事,看上一天也不厌烦。
容悦却有些坐不住,只暗暗想着皇帝什么时候走,可皇帝全无要走的意思,因为李德全搬来奏折!
容悦暗叹一声,皇帝竟然赖着不走,她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得罪皇帝,该怎么办怎么办?她拿起绣了一半的针线来做,一面暗暗想着法子。
皇帝打开奏章来批阅,抬笔蘸墨时瞧见容悦的侧颜,又不禁弯起唇角,以往他贴身的衣裳都是容悦亲手裁剪,自二人争吵后,再没收到过她为自己做的衣裳,也不知她手里是不是为自己做的。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