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寒冷。
原来那夜除了宁十卫和朱夜、天海沾衣,还有唐家的人。
这些人竟然都死了,竟是因为要去抢夺那些神秘的朱砂丹。
对大周朝廷大人物的作派,他早已经习惯,但依然觉得这做法很是无耻,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容。
自取其死,何辜之有?
他继续看信。
然后,他看到了魔君的名字。
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。
最后,他看到了陈长生的名字。
他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,拿着信纸的手都僵硬了。
他抬头望向窗外,不知是涧边还是那间永远炖着肉的小屋。
他想起那天山崖上的痕迹,想起昏迷不醒的那个家伙,想起先前在涧边的那场谈话以及谈话里的某些细节……
他面色数变。
最开始的时候,有些微红,却不像是愤怒,紧接着,变得有些微白,却不像是受惊。
就像一个饮多了酒的醉汉。
最终,所有的情绪都换成了微涩的苦笑,尽是满满的自嘲。
……
……
在星空下喝酒,喝酒的时候说说姑娘,这本来就是年轻男子最喜欢做的事情。
以前在国教学院的时候,唐三十六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陈长生不愿意陪,今夜过后,才发现确实很愉快。
他想着过些天去汶水见唐三十六,是不是应该拎几瓶好酒,也算是酬答唐老太爷的赠伞之情?
当然,酒中谈话与喝酒本身一样,主要看对象是谁。
陈长生觉得今夜的谈话很愉快,甚至有些隐隐痛快,那是因为谈话的对象是罗布。
这让他想起当初在天书陵草屋里与苟寒食、关飞白等人禀烛夜谈的场景。
当然,与今夜最像的还是在那座雪庙里与徐有容的对话。
那座雪庙在白草道旁。
白草道在日不落草原里。
日不落草原是周园的一部分。
忽然间,陈长生惊醒过来,再没有任何酒意。
前些天他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,便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。
这时候他终于想了起来。
周园里还有人。
他接过南客端过来的浓茶喝了口,请她盯着门处的动静,然后取下了手腕上的那串石珠。
五颗石珠里有一颗的颜色是黑色的。
他的神识落在了那颗黑色的石珠上。
下一刻,他便感到了微寒的风吹拂在脸上。
还是在周陵的最高处。
他放眼望去,草原早已恢复如初,青绿一片很是喜人。
忽然间,如雷般的吼声在周陵四周响起,如潮水般的兽群向着这边涌了过来。
那一年,他和那个姑娘看见的画面也是这样。
……
……
(唯星空与姑娘……与美食与美酒与小说与电影与风景与宇宙与真理与自己不能辜负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