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倾城师父……”

那道身影在听到唐嫣的叫声后，脸色同样巨变，虽然依旧是离倾城的模样，但喃喃的颤抖的声音，却沙哑、低沉、充斥着无尽的哀伤、黯然，目光怔怔你凝视着神情大变的唐嫣。

身体颤抖，呼吸凌乱，更凌乱的是他的眼神……

“你……”

这一刻，唐嫣只说了一个字，便停了下来。她本想问对方是谁，但话到嘴边，却再也不忍相问。

那是怎样的眼神？唐嫣从未见过，一个人的眼神竟然能够哀伤、黯然到如此地步，也从未见过，谁的眼神能够充满如此深沉如大海般的情感……

这一瞬间，唐嫣脑海里浮现出当初离倾城的话语，原本对离倾城略有不敬的猜测，此刻渐渐清晰，浮出了水面。尽管眼前的身影，样子依旧是师父的，但她却已经知道是谁了。无需问。

不忍问。

晶莹的泪花，从“离倾城”的眼中流出，“离倾城”缓缓伸出了手，伸向了唐嫣的脸，唐嫣没有动。只是看着那跟离倾城一模一样的手，一模一样的手……甚至连掌纹都完全一致，没有一丝一毫的差距。

手掌轻轻贴到了唐嫣的脸上，明明是师父离倾城的手，但触摸到唐嫣脸上的时候，唐嫣却感觉到了一丝柔软，柔若无骨的小手，冰凉冰凉的小手。

“他……还好吗？”

沙哑、低沉的声音，从“离倾城”嘴中发出，那饱含的复杂情感，饶是唐嫣心如磐石，此刻都有种伤感像是针扎般穿透她的心灵。

“师父为了她，在世俗界呆了两百多年……”韩美美的话，此刻闪耀在唐嫣的脑海。

原来，墨夜帝和韩美美是同一个师父，而他或许便是无名老人。

百年寻觅，人生能有几个百年？即便是修炼界，逆天的修炼者，能有几个？

韶华易老。

唐嫣不知道眼前的身影跟离倾城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瓜葛，但却知道，绝对是一出肝肠寸断、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……

谁也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，而眼前之人，只是断肠人。

“我终究不是最了解他的人，连你都能看出破绽……”

见唐嫣不回答，“离倾城”黯然地说道，嘴角苦涩，说不尽的落寞。

“不是的，前辈……你，模仿的很像很像，我根本分不清真假，之所以能够看出，因为……”

唐嫣说到这里，停住了口，接下来该怎么说？她不可能透露离倾城的秘密的。

离倾城现在连肉身都没有了，只是个如同孤魂野鬼一般的魂魄，藏身在召唤手镯里面。

“他……怎么了？”

“他已经离开很久了，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。”唐嫣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随口说了一句。

说话的同时，眼前的“离倾城”缓缓恢复了本尊，一袭黑袍，黑色斗笠，遮挡住了她的容颜，身形瘦小，比唐嫣还矮了小半个头。

“当年他失踪以后，我再也没有见过他，只知道他去了凡界……”

“我去凡界待了两百多年，可是却没有等到他。”

“前辈该怎么称呼？有什么话跟我说，下次见到他，我可以替你转达的。”唐嫣淡淡道。

“你可以称呼我为云圣，如果他回来了，就告诉他，我来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