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用明白,我只是要保证王爷的安危就可以了!”许白躬身朝着沂王说道:“王爷,以不变应万变,才是最稳妥的,若说知道这个消息最着急的,我看,未必是王爷!”
“王爷,机会一纵即逝,不可优柔寡断啊!”徐有贞跪了下来,颇有几分诤臣的味道。
屋子里的气氛,陡然凝滞了起来。
“许白说的对!”万贞儿终于开口了,打破了这份凝滞:“若是襄王想要当皇帝,当年土木堡之后,他遵从太后的意思,也就当了皇帝了,也轮不到当今的皇帝做这九五之尊,王大学士这一帮人,是唯恐天下不乱,才会在如今的局势之下,鼓吹襄王的贤明,请立襄王世子为太子,他们是要把朝局这团浑水搅得更浑一些,然后好浑水摸鱼,这些人才是王爷要小心的人!”
“那我进宫岂不是更安全了!”沂王没弄清楚这其中的逻辑,有些不解的问道。
“铤而走险!”万贞儿说道:“王爷要防备他们铤而走险,对掌握军权的于谦于尚书来说,无论是王爷为太子继承大统,还是襄王为太子继承大统,都没有多大的区别,你们都是太祖的子孙,这天下,依然是朱家的大明天下!所以,按照常理,他应该是不会参与此事当中。”
“万一这于谦有篡位之心呢?”徐有贞急了,大声说道:“于谦的党羽遍布朝廷,权柄一时无双,平日里陛下威严尚在,若是陛下驾崩,新帝年幼,难免他不会有野心,这等权臣,这古往今来难道还算少吗?”
“我只是说按照常理!”万贞儿看了徐有贞一眼:“王爷在王府里,无论于谦做什么,都是众目睽睽之下,他若是真敢对王爷不利,大义他就没有了,天下人可不是这么好蒙骗的;但是,陛下离开王府进宫,这其中于谦可以做的文章可就太多了!”
“石亨虽然是陛下的重臣,和于谦历来不对付,但是,若是于谦没起异心,石亨起了异心呢?王爷进宫,等于是将自己送到他手上,甚至可以用王爷来挟制于谦,这种事情,也是有可能的!”
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那岂不是什么都不做?”徐有贞真是急了,眼前的沂王年幼,身边出主意一个是无知宫女,一个是粗鄙护卫,即使是一贯以足智多谋自认的他,此刻也有些上火了。
这许白和这个宫女,说的都是些什么屁话,偏偏沂王听信他们,而自己的良苦用心,不仅仅不被采纳,看这宫女这么说下去,没准沂王还会怀疑自己的用心。
在门房里等候的时候,虽然被困在那里他心急,但是他保持着云淡风轻;进王府的时候,虽然看到那些血迹凌乱他心惊,但是,他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。
但是这一刻,他还真是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云淡风轻了。
他脑子里居然陡然闪过“竖子不足为谋”这么一句话来,尽管他知道,以前说这句话的人和听这句话的人,可都没什么好下场。
“当然要做!”万贞儿轻轻咬着嘴唇,这让她看起来有些妩媚,她弯下腰,在沂王耳边轻轻说了几句。
沂王微微怔了一怔,旋即面露喜色的点了点头。
“宫里的情况不清楚,去弄清楚就可以了,本王不方便进宫,但是,本王这里可是有人方便进宫的!”他嘴角有着笑意:“嘉善公主这些日子正好在王府小住,也该回宫拜见一下太后了,徐御史,若是方便的话,不如陪嘉善公主进宫一趟,给太后请请安,顺便打探一下宫里的消息,你看如何?”